【薛晓薛】同妄
·虐文预警
·原著向BE
·一发完
三小时速打，质量不保证。中秋选梗终于完成了。
（一）
事情在魏无羡要离开义城的时候陡然向一个莫名的方向发展。
本打算在义城暂住一晚，休整过后再离开的魏无羡，睁眼却发现义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。
街道不再是他们刚来时的荒凉，而是人来人往、熙熙攘攘，叫卖声此起彼伏，也能从喧闹中偶尔听见几声爽朗的笑声。
就像所有逝去的东西一夜之间都复活。
魏无羡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，他断然不相信这不是他在做梦。
（二）
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义城里逛了一圈，还顺便买了一只叫花鸡来吃。
他感到十分苦恼，连鸡腿的香脆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：他是真的没在做梦，可是有别人在做梦。
他摊摊手，对着蓝忘机道：“二哥哥，这下可难办了。”
蓝忘机不言，只是掏出一张手帕来擦魏无羡嘴角的油。
“咱们被别人的妄念拉进梦境了，首先要找到是谁在做梦。难办的是，让整座城都变了副样子，还能让我们俩都困在其中的妄念必然极强，要破除的话恐怕不容易。”
魏无羡叹了口气，说到妄念，他心里已经想到了那个有着一对虎牙的少年。
断指颠沛，十恶不赦，三年安宁，八载苦等，寒来暑往，都是妄念。
（三）
魏无羡在街上遇到了买菜的晓星尘。
他那小师叔提着个菜篮子，像模像样地在一个菜摊前挑挑拣拣，他一身白衣和这街道格格不入，一双明眸似藏笑意。
魏无羡知道自己没猜错了，薛洋八年来的挣扎都是希望晓星尘能回到他身边，而在梦里，这个愿望终于能被实现。
不仅如此，晓星尘还拥有了一双眼睛。
（四）
忘羡二人跟着晓星尘一路回到了义庄，离义庄大门还有百八十步远的时候，一个黑衣服的人影就蹦蹦跳跳地从义庄里跑出来，三下两下扑到晓星尘身上。
——薛洋。
晓星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，笑道：“你伤还没好呢，怎么又跑出来。”
魏无羡明白了，他们这是在晓星尘刚刚把薛洋捡回来的时候。
薛洋扭扭捏捏地不肯放开晓星尘，拉着他的袖子摇来摇去，还围着他转了一圈，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。
似乎没找到想要的，薛洋抬脸和晓星尘对上，晓星尘才笑着从怀里掏出两颗糖递给他。
但在薛洋抬脸的那一瞬间，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愣住了。他们看见，晓星尘怀里的那个人——没有脸。
也不是没有脸，只是有一片雾气团在他的面容，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相貌。
——即使是在妄念里，薛洋依旧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。
得到糖的薛洋很高兴，虽然从脸上看不出来，但他凑过去在晓星尘脸上碰了一下，魏无羡猜他是亲了一下晓星尘。
然后魏无羡看见他那明月清风的小师叔耳朵脖子根红了一片。
（五）
让薛洋明白过来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妄念，或者是直接杀掉薛洋，都可以让一切恢复本来的样子。
反正薛洋不过是恶魂一条，居然死了都不放过晓星尘，魏无羡心下一狠，抄起两张符咒就冲过去要往薛洋身上贴。
蓝忘机见状也跟上去，手握着避尘的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。
察觉到有人偷袭，薛洋和晓星尘都做出防备的姿势，菜篮子掉在地上，里面的菜也撒了一地。
交战之中，晓星尘始终护着身上还有伤的薛洋。
魏无羡早提醒过蓝忘机不要伤害晓星尘，因为能在梦境中存在，现实里多多少少也还有一点灵识，在梦境中受伤保不准会不会对现实有什么影响。
一边要攻击薛洋，一边要顾着晓星尘，魏无羡和蓝忘机都难以寸进，他们都没想到晓星尘会把薛洋护得那样紧。
一来二去，晓星尘也看出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目标是自己身后的少年，于是道：“阁下何事纠缠不休？”
魏无羡喊道：“小师叔，你别被这小流氓迷惑了，我们现在都在他的梦境里，他是薛洋，和你有仇的！”
但晓星尘好像对薛洋这两个字无动于衷，仿佛从来没听说过。
魏无羡见攻势无效，索性停下了攻击，又对薛洋说：“你这流氓，连死了都不肯放过小师叔，还要换个地方要他陪你玩游戏吗？”
薛洋抱着胸站在晓星尘身后，要是脸上没有雾气的话，魏无羡一定能看见他脸上的傲慢和得意。
（六）
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走了，转身的时候似乎听见晓星尘问了他身后的少年一句：“阿洋，你没事吧？”
魏无羡对薛洋简直恨得牙痒痒，真的晓星尘怎么可能会护着薛洋，又怎么会那么肉麻地叫他阿洋？他骗了晓星尘三年，从他那里骗到了温柔和安宁，怎么现在还要自欺欺人？
在晓星尘面前无法下手，魏无羡决定偷袭。
他们趁着晓星尘出去买菜的时候溜进了义庄，三下两下就把还受着伤的人给擒住了。
薛洋被捆仙索缚住，不停地扭动挣扎着，魏无羡走到他面前，道：“薛洋，小师叔差不多也该回来了，但你还有机会可以自己收了这片梦境。如果是我们在梦境里把你杀了的话，你现实的魂魄会有什么差错我也说不准，所以你自己选。”
薛洋听了这话，反而不再挣扎，而是十分舒适地往身后的墙上一靠，甚至开始悠闲地抖腿，整一个“我不收梦境，你们爱咋咋地”的模样。
（七）
避尘出鞘，剑尖眼看着就刺向了薛洋的脖颈，魏无羡心道：这闹剧总算是要结束了。
只是没想到晓星尘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。
霜华铮鸣着将避尘挑开，一向温和的人脸上有藏不住的怒气：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，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来伤害阿洋？”
魏无羡心道：不是我们要伤害他，是他要伤害你啊。
晓星尘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，霜华也还没有回到他手中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，等晓星尘接近他们就来不及了。
魏无羡盘算着，飞快地将一把匕首刺进了薛洋的胸口。
晓星尘眼中有什么东西在崩塌，而一起土崩瓦解的还有这个梦境。天空从中间裂了一道缝，然后裂缝逐渐蔓延并且越变越多，整片天空顷刻间就碎成了碎片。
薛洋胸口洇着一大片殷红，整个人身体慢慢变得透明。
天空在变暗，碎片从头顶掉落。
魏无羡心想，终于结束了。
（八）
薛洋的身体完全消失的时候，碎片的掉落也骤然停止，晓星尘的脚步定格在迈出的一步，整个世界都凝固住了一样。
紧接着，那些纷纷扬扬的碎片开始一点一点地上升，天空又开始变亮，世界逐步修复。
他猛地看向晓星尘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刚刚消失的薛洋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晓星尘身后，而晓星尘手握霜华，满脸敌意地看着忘羡二人。
魏无羡回过神，被这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二哥哥，走！”
（九）
晓星尘没有追上两人，他更关心薛洋有没有受伤。
（十）
忘羡二人仍旧留在义城的梦境中。
又跟踪了薛洋几天，魏无羡发现根本无从下手。
自那日后，薛洋每天都和晓星尘一起出去买菜，两人牵着手，甜甜蜜蜜的像是情深的爱侣。
只有一次，薛洋手里拿着晓星尘给买的糖葫芦，在踏进义庄的门槛时，偏头往魏无羡的方向“望”了一眼。
（十一）
忘羡二人收拾了一间破院子来住。
晚上，魏无羡感觉到院子外面有什么东西。他出门查看，看见了站在院门边的薛洋。
他的脸还是被雾气盖住，整个人看起来神秘又诡异。
“我不去找你，你怎么还来找我了呢？是想杀了我好让人不打扰你的美梦吗？”魏无羡讽刺道。
薛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，只是一步一步地朝魏无羡走过去。
“既然你会来找我，就说明你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你的妄念吧？你怎么就没想到过呢？小师叔明明就恶心透了你，你怎么还要缠着人家！”
薛洋的脚步顿了一下，脸上的雾气竟然开始变淡，隐隐有露出他面容的趋势。
魏无羡一看有用，于是又继续说：“你还不醒过来吗？你、小师叔都已经死了，只可惜小师叔的魂魄都碎了……”
薛洋身形似乎剧烈地颤抖了一下，他手伸进胸前的衣服，抓了一把尸毒粉就往魏无羡脸上撒，魏无羡实在没防备，等他放下遮蔽的袖子，薛洋已经不见人影了。
蓝忘机要追出去，却被魏无羡拉住了。他将手中一张符咒放进袖子，盯着院门薛洋逃跑的地方，幽幽道：“不用追了。”
（十二）
魏无羡将那张符放在手里看了又看，良久他叹了口气：“若不是这梦境会将靠近义城的人都扯进来、伤及无辜，我也许……会放过薛洋了。”
（十三）
晓星尘对忘羡二人的骚扰简直不胜其烦。
他只不过是想和他的小友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里，洗手羹汤、相拥晨昏，为什么非要有人来打扰他们？
他又一次和忘羡打作一团，而这一次两人似乎都没有在顾及晓星尘会不会受伤，他们招招狠戾，直冲命门。
避尘指向晓星尘的胸口，霜华刚才脱手打落了魏无羡的陈情，还没回到晓星尘手里，没有任何防御的招数，他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向他刺来。
但是，猝不及防的，身后的薛洋忽而抱住他转了个圈，将两人的位置来了个对换。
避尘此时也穿透了薛洋的胸口。
剑从薛洋体内被抽出，晓星尘立刻伸手抱住要往后倒下的薛洋。血溅得到处都是，腥味呛住了鼻腔。
“阿洋！”晓星尘喊道。
魏无羡瞄准时机将一张符贴在晓星尘背后，晓星尘猛地瞪大了眼睛，而薛洋在晓星尘怀里抬头，伸手捧住晓星尘的脸。
（十四）
薛洋脸上的雾气慢慢消散，露出一张俊俏而略带些稚气的脸庞。
晓星尘看到了这张脸，便回忆起了所有过往。
“薛洋？”他低声唤道。
“道长…… ”薛洋勾起嘴角，眼睛里都是深情眷恋和依依不舍，他就那样看着晓星尘，像是小孩子看着他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礼物。
天空又一次开始破碎，这一次没有再停止。
——梦境的主人明白过来了，这一切都是他的妄念。
（十五）
梦境第一次崩塌又被修复之后，魏无羡一直想不通，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直到薛洋给了他那张符，他才恍然大悟。
这梦境确实是薛洋的妄念，但同时，也是晓星尘的妄念。
所以梦境中的薛洋没有脸，不是薛洋想掩藏自己的身份，而是晓星尘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戳穿过薛洋的身份。
他也只想和他的小友一起，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。
那张符是唤灵符，用来唤醒梦中的灵识。薛洋的妄念在第一次梦境崩塌时就已经碎了，他不想再被困在晓星尘的梦里了。
尽管很美好，但他知道，这都是假的。
他要的，是晓星尘真真正正地活着。所以他在撒尸毒粉的时候，也把唤灵符塞给了魏无羡。
（十六）
当梦境完完全全崩塌的时候，他们都回到了本来的义城。
晓星尘早就死了，如今被捧在薛洋手里的只是一缕残存的灵识，薛洋也已经死了，但他魂魄完好，即使是虚影也比晓星尘看起来要凝实。
但魏无羡注意到有光点从薛洋的身体里，通过他们身体接触的地方，源源不断地流向晓星尘，让那道虚影越变越清晰。
晓星尘将手覆上薛洋的，声音温润而柔和：“别走。”两行泪从他眼眶中溢出。
薛洋的擦不干晓星尘脸上的泪水，只是在他的魂魄快要完全消散时轻声说了一句话。
——“活着。”
（十七）
薛洋用自己的魂魄补好了晓星尘的，晓星尘从棺材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义庄里找了一圈薛洋的踪迹。
魏无羡默默地看着小师叔被妄念所困，却不好劝他放下什么。
他那么厌恶的人终于死透了，他却觉得难受。因为他终于不能再忽略与那白瞳少女共情时看到的温暖与柔情，他们曾经活在骗局里，但是互相喜欢着的情感却从来不是骗局。
（十八）
晓星尘带着降灾和霜华离开了，走的时候将薛洋的糖袋也带走了。
魏无羡看着身边的蓝忘机，庆幸他们好歹落了个好下场。
好在蓝忘机等了他这么多年算是有了回报，薛洋等了八年虽然把晓星尘给等回来了，但也把自己断送了。
幸好断送在他爱的人眼里。
（十九）
同样都是妄念，都是同样的妄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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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再求野鸡的后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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